沉舟

【竹马】计日温柔

【竹马】计日温柔




岁月系列番外篇
生子预警，团子出没。
时间轴：笃笃两岁，啊哈未出生。
重度OOC




楔子：因为有你，从此便可以用温柔计日，不再颠沛流离。这条名叫余生的路，幸好有你与我共赴……




林先生算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
比如曾经看见如同咸鸭蛋黄一般流光溢彩的夕阳时，涌出的一丝“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酸楚。
当然如今他看到这样的夕阳也会有些感受，不过是把重点从“近黄昏”，变成了“咸鸭蛋”。
然后他被一袋盐酥鸡吸引了兴趣，话题变成了“咸蛋黄和盐酥鸡哪个好吃。”
他嘴里塞满了鸡肉说话含糊不清，心被食物带来的满足感填充。
哥笑他：“你有没有发现你现在整个人都温柔了起来？”
林先生往嘴里塞盐酥鸡的手顿了一下。
他也不知道自己生命里那种虚无和荒谬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只是等他发现的时候，他早就忘记了那种感觉。
他已经没有了缺失感，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充实。
这一年，他的生日是在片场过的，整个剧组热热闹闹的帮他过了这次而立之年的生日。
寿星在大家起哄中许愿，在簇拥中切了蛋糕，却转眼在大家玩闹起来之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一个人躲在无人的角落，跟女儿视讯。
小家伙咿咿呀呀地给他唱生日歌，让爸爸早点回去陪她玩。
他答应着，视线被视讯里一直充当背景的那个人吸引。
小姑娘看着爸爸飘忽的视线撇撇嘴，“爸比，爸爸有话跟你讲！”
说罢，自己跑到角落里去摆弄她刚才献宝似的介绍给林先生的从她爸比那里磨来的新玩具。
许先生探头过来，两个人沉默了片刻，许先生先开口：“快杀青了？”
“嗯，大概还有半个月……算是顺利了。”
“看你的样子”，那边的人轻笑，“剧组的伙食不错……”
“许先生……”
“干嘛？”
“你太官方了，都不说想我？”林先生委屈。
“想你干嘛？又回不来。”许先生撇嘴，“反正看你过得蛮好的。”
“嘴硬！”
“才没！”
眼见着快变成日常斗嘴。
笃笃又跑了过来，吧唧一口亲在屏幕上。
“爸爸，送你的生日礼物！”她捂着脸，欢快地跑了。
“好了”许先生做最后总结，“生日礼物也收到了，祝福也送了，林先生，我们要洗澡澡睡觉觉了，对不对笃笃？跟爸爸说拜拜。”
“爸爸拜拜～”小姑娘在远处挥了挥手抱着小毛巾跑进了浴室。
“拜拜，寿星先生～”
“等会”他笑着，“某人送我的生日礼物呢？”
“没有……”
“那不行！”他刚想提出要求，只听见笃笃在浴室里的叫声，“爸比～”
“好啦好啦……”许先生一脸嫌弃，“一会补给你！”
“隔着屏幕送个吻就好了，我不嫌弃”林先生戏谑道。
“败给你了！”许先生没有女儿那么实在地亲，不过是沾了一下镜头，赶快关了视讯。
留下了对着屏幕傻笑不已的林先生。
整个剧组都看见了那个傻兮兮的抱着手机的男主角。
“啧……怕不是个傻的。”众人嫌弃。
杀青那天，夕阳很好。
林先生咂咂嘴：“今天的夕阳有点像蛋黄……还是溏心的那种。”
哥一脸关爱智障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肩，“说人话……”
“我有点想他了……”
溏心蛋和许先生有什么直接联系？
大概是年少时盛夏闷热的夜晚，因着燥热跟家里闹了气，学别人离家出走的时刻。
不过，别人离家出走大多是真的走。
他就是下楼买了两听可乐，还没等可乐罐上的水珠滴落，他已经闪身进了家对门。
他在玄关处站着，有点小尴尬地跟许仙姬打招呼。许仙姬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给他找了双拖鞋，然后闪身躲进了自己房间给隔壁林妈妈打电话。
许先生刚吃饱，正心满意足的享受发呆的乐趣。
林先生把已经开始滴水珠的可乐往他脸上一贴，强行打断他的发呆。
“吃饭了没？”许先生回过神也不恼，看着他坐在餐桌旁问道。
“没……”
许先生闻言夺走了林先生那罐可乐，连同自己那个一齐丢进冰箱。
“你干嘛？”林先生问。
“我妈做了卤肉饭，我去给你盛。没吃晚饭之前，拒绝提供碳酸饮料。”
“那是我买的。”
“给你两个选择，一吃完饭再拿碳酸饮料解气，二拿着你的可乐出去。选一个！”
“我选一……”
许先生去给他盛饭，林先生一个人在餐桌上秃废。
许仙姬的卤肉饭香气四溢。
许先生还画龙点睛的加了一颗溏心蛋。
林先生戳中那个蛋，任由金黄柔软如流沙一般的溏心铺在卤肉上。
然后他抬头看他。
夏日凉风习习。
林先生的脸和许先生的脸离得很近，近到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于是，仲夏的夜晚，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手脚交缠着。
风扇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许先生热得手里的扇子没控制地往林先生脸上呼，林先生抱得更紧，迷迷糊糊地问他干嘛。
许先生没好气道：“你脸上有只蚊子。”
如此便是一夜。
至于那两听可乐。
许先生某日想起来，打开冰箱却没找到。
大概是被仙女拿去做那天他没尝到的可乐鸡翅了。
时间转回现在。
林先生站在楼下。
看着依旧亮着灯的房间，透过窗帘在黑夜里泛着暖意。
他上楼，开门。
一室融融暖意。
像是多年前的那个夏夜。
“仙女又做了卤肉饭，”他小声道，似乎是怕吵到好容易睡着的笃笃，“她睡了，你看她的时候小声点。”
他放下东西去看那个睡在自己小房间里的小姑娘。
“晚安好梦。”他说，然后温柔地在和他几乎如出一辙的侧脸上留下一个吻。
宵夜自然是卤肉饭。
林先生与卤肉饭做斗争，把溏心蛋戳开，让它露出柔软金黄的内心。
许先生坐在一旁看着他孩子气的动作，不自觉笑了起来。
然后给了他一个吻。
一个温柔的，缱绻的吻。
“欠你的礼物……”
未及林先生反应，许先生已经溜进了卧室。
等林先生刷碗洗漱进卧室的时候，许先生还在看书，他其实有些困了，但是还是坚持着没睡。
“古人结绳记事，计日的时候，估计是不会想到现在有了万年历和手机。用不上这些了……”许先生扬扬手里的书。
“虽然不用绳子了，不过计日……也不用手机。”
“那用什么？”
“计日以温柔。”林先生掀开被子躺了进去，顺手抽走了许先生的书，强迫他关了床头灯睡觉。
还是像那年夏天一般。
许先生被林先生圈在身边，在暖气开得很足的房间里，有点热得透不过气来。
他们十指相扣，交叠缠绵在一起。
待一切回归平静，许先生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只听见林先生的声音：“幸好有你与我共赴……”
许先生胡乱的应着，睡了过去。
林先生在黑暗里看着他的脸，笑了起来。
其实那段话是：
因为有你，我生命里的荒芜逐渐消散。
从此你我可以用温柔计日，不再颠沛流离。
这条名叫余生的路，幸好有你与我共赴……
不过许先生可能一点都没听到。
他想。
不过没关系。
余生漫长，计日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