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员】同归者
同归者
民国向
天雷滚滚……
私设的一个平行民国。
有生子设定。
全员切开黑。
不要妄想有人是善良的，每个人都是满腹心机，城府颇深。
此篇为全员出场篇。
私心带全员tag。
不喜勿喷。
开餐
一、钧天
清晨，钧天城还残余着几分沉寂。蒙蒙亮的天色给这个城市带来些不同于以往的气氛。黑夜尚未过去，而新的一天已然来临。
保有明清时期建筑风格的酒肆茶坊尚未开张，融合了西式建筑风格的酒店银行也并营业。街上冷冷清清，只有些做小生意的小摊铺开了门，卖些个小东西给那些卖力气的脚夫，教书的穷先生。
一个招牌已经泛黄发旧的小吃摊上，几个脚夫三三两两地挤在一起谈论着什么，油腻腻的桌子上摆着几个碟子，萝卜糕，馄饨，酥饼杂七杂八的堆着。
“诶，如今这世道是越发的教人看不清了。”一个不过四十岁的中年汉子说道，“本以为这外边打起来也就算了。谁成想，我们这钧天，也能闹出那样大的乱子。现在看来，能安安静静地坐在这吃早饭的时日也不多了……”
“嗨呀，咱们钧天哪里是乱子。啟昆他手下的人势力太大了，啟家又已经被架成空壳子，就连手上最得力的助手，都是别人派来的细作，他能不倒嘛……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犯不着大惊小怪的好在钧天城易守难攻，我们才能在这战火纷飞的世道里守着点清净。”另一人插言道，“不过说起来，若不是这啟昆这些年和日本人总有暗地里的商贸往来，大发国难财，他的手下还不至于不顾了这多年的情谊去推翻他。”
“啧啧啧……”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抱着馄饨碗啧啧地吸着气，被身边年纪较长的在后脑勺拍了一下，当即委屈叫出声，“你打我做什么，我不就感叹了一声吗？”
那年纪稍长的人朝一个方向努努嘴，众人见了心下了然，都赶忙低头吃饭，不再多言。
他们见到的那人，大约五十多岁，身形清癯，穿着一件半旧的青布长袍，头发已经略略发白，满是皱纹的脸上，一对剑眉微挑，一双眼睛也比寻常人更犀利敏锐些，他一双粗糙遍布老茧的手上提着一个不大的食盒，正朝着这摊子走来。
摊主赶忙迎上去，热络地说道：“秦叔今个怎么亲自来了，这种事随便遣个人来告诉我就是了，让您亲自跑一趟……”
“无妨，不过临时想要吃这馄饨，我正好也要出来办件事，顺路就带回去。”
“那您等等，我这就给您煮馄饨。”摊主赔了个笑脸，快手快脚地煮了碗馄饨，盛到食盒的碗里，送走了这位秦叔。
“诶，那如今是谁管理我们钧天啊？”那个毛头小子看着那人走了，含含混混地问。
几人看了他一眼，心道这傻透腔的问题也只有这毛头小子能问得出，都不搭话，转了话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那小伙子看没人理他，也自知没趣，埋着头接着吃起来。
在一个无人注意的角落里，一个教书先生打扮的青年把几张纸币压在海碗下，理了理自己的长衫，拿了个帕子把自己随身的公文包上溅上的泥渍揩干净，跺了跺脚，悄然离开了小吃摊。
如今管理钧天的，正是推翻了世代居住于钧天啟家的四大军阀。
大约半年前，钧天政变。
四大家族打出剿除卖国贼的名号，清除啟家的实力。
统帅钧天四方军队的啟昆身死家中，其心腹也死于非命。
几个依附钧天的小军阀纷纷倒戈，归附于前来讨伐他们的军队。独瑶光这一支，宁死不降于天璇军队，天璇的少将军一怒之下，下令灭了瑶光统帅一门。
如今，四军统帅住在钧天城中的一处大宅里，统领整个钧天。
那位秦叔提着食盒在错综复杂如蜘蛛网一般的巷子里穿行着。穿樱花巷过西四坊，再绕过街口的一家裁缝铺，迎面的便是一扇西式黑色点金漆雕花铁门。顺着门向里看去，只能看见星星点点的绿色植物和隐藏在植物里的几个小洋楼。
秦叔熟门熟路地朝着宅院的后门走出。
那里的侧门开着，有人正往院子里运东西，指挥着他们搬东西的人穿着一身长衫，站得笔直。
那是十几个黑色的手提箱，看上去不轻。
秦叔的视线略略一扫，进了门。
没人注意到主宅的三楼窗子那里站了两个青年。
“执明有莫澜这个聚宝盆，这辈子算是不愁吃喝了。瞧瞧，又是十几箱子。”
“他今天就回来了，要不要敲打敲打他？”
“不用了，人家赚钱是人家的本事。咱们看不惯，不看就是了……”
“知道了……”
拐上花园主路，穿过欧式的花园凉亭，进了主宅的后门。路上几个佣人纷纷站住跟秦叔打招呼。
他不以为意地摆摆手，顺着路直接进了餐厅。
刚把馄饨碗放在桌子上，就听见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夹杂了几句微不可查的交谈声。
秦叔放下手里的食盒，往楼梯处走。
从二楼走出来两个人，都穿着军装，肩上的银制白虎纹肩章格外醒目。
“蹇少，齐少……”秦叔垂手恭立，“这是要去政务厅？”
“嗯……”蹇宾一只手揉着太阳穴，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楼梯扶手处，“秦叔一大早就出去了？”
“是……”
“秦叔还真是喜欢孟少，他昨个一撒娇说要吃馄饨，秦叔这大早上就去给买了回来。”齐之侃笑道。
“齐少说得是哪里话，齐少若是想吃，只管吩咐我便是了……”秦叔恭谨道。
“章儿昨天的热才退了，折腾到半夜，好容易睡下，等他醒了再把馄饨端给他吃吧……”，蹇宾戴着手套，手指敲在楼梯扶手处，“等会就把陵光叫醒吧，整日里喝得醉醺醺的，像个什么样子？执少是今天下午的飞机吧？”
“是。我已经派人去接，不会把人看丟的。”未等秦叔回话，齐之侃已是答道，“人一落地，就绑回大宅来。”
“如今各方势力蠢蠢欲动，秦叔下次买东西，可还是要留些心。章儿手里握有天枢军队，外面要他命的多得是。你前几日说给他请家庭教师，可有人选了？”
“哦，我已经有几个人选了。”秦叔答。
“把那几个人的名字和资料交给小齐吧，等执明回来，让他也拿个主意。”
“是，最迟今晚，我就把资料交给齐少。”
“我们走了。”蹇宾整理了自己的军装，走出主宅门，齐之侃提着公文包跟在后面。
秦叔送走了他们俩，这才端着馄饨上了楼。
二楼，孟章的房间里，厚重的窗帘遮住了光亮，房间陈设简单，朝南的书架上摆了不少的书，没几件像样的摆设。
孟章是四个人里最小的那个，自幼身体不好，总是生病，不过人倒是聪明，跟着学校学习过几年，后来就只能跟家庭教师学习。平日里也只在自己的屋子里看看书而已，鲜少出门。
秦叔对他也是最为疼爱的。
“孟少，醒了吗？吃点东西吧……”秦叔开门进来，床上的人动了动，瘦弱的少年在厚实的被子里挣扎了一会，才露出一个脑袋。
“他们走了？”孟章的声音格外清澈，他只有十六岁，却早是天枢军队的统帅，一张与身份完全不相符的脸还透着少年气。
“走了，今日应该是有早会的。”
“从外面运来的东西进来了吗？”
“已经进来了，混在齐少那些东西里一块进来的。没人知道那是您的东西。”
“很好。也不枉我装这一场大病。”孟章笑道，“秦叔，把馄饨给我吧，我饿了。”
“哦，好。”秦叔赶忙把托盘递过去。
“孟少为什么要帮着执少做这件事？还要瞒着蹇少和齐少？”
“秦叔，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对你更好。”，孟章喝了一口汤，“陵哥醒了没，你去叫他起来吧，不然他又要迟到了……”
“是。”
孟章看着秦叔退出去，嘴角噙着笑意，默叹道，“执明果然适合做生意。”
秦叔推开陵光的房间，扑面而来的酒气熏的他一个趔趄。
“陵少，蹇少今天让你去医院。”
“让他滚！”陵光坐在罩着绛紫帐纱的床上，满身酒渍，几面镜子和一些摆件都碎了。
他的手上缠着的纱布渗着些血色。
“怎么又伤到自己了？”秦叔快步进来拉着他的手臂细细打量。
“他死了，我也没什么意思再活着了……”陵光冷笑一声。
“陵少！”
“秦叔，你别叫我，我知道，你和蹇宾他们一伙的。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总能想起他那张脸，那张满是血污的脸。是我害得他这样死掉，是我啊！”陵光满脸泪痕，“他最信任的就是我了……”
“那你也不能……”秦叔也是被逼得气极，直跺脚，“你要怎么办？”
“不知道……我下午会去医院，也好让你对蹇宾有个交代……”陵光颓然地坐着，“正好去见见魏老……”
秦叔自知跟他再讲也讲不下去，讪讪地离开了。
去政务厅的路上，齐之侃开车，蹇宾坐在后座。
“那些药品都到了？”蹇宾问。
“嗯，都是很紧俏的药品。”齐之侃说道，“这次算是一条大鱼了……”
“孟章那些东西也进来了？”
“呃，是……昨天他发烧，我也没去码头看着那批货，应该是被人放进去了……”
“大概有多少？”
“如果是身边的暗杀部队，大概是足够用的量。”
“孟章倒是厉害，素日里是小瞧了他了。这东西，他也能搞来这么多。通知那边的，把这些东西给我扣下。我倒要看看，他们背着我都搞得什么勾当！”
“知道了。不过，说起来孟章这样倒是算好的。”
“好的？为了一己私立都罔顾人命了！” 蹇宾声音阴沉，“你知道为了这一批货死了多少人吗？”
“是薄凉了些。不过比起执明那个性子，我倒是觉得孟章那样也不错。执明那个轻浮放浪金钱至上的样子，满身铜臭。也是，这世道，有钱总是能买来东西和人心的。”
“那可未必……”蹇宾摇头道，靠在座位上的身子前倾，悄悄在齐之侃耳边轻语，“比如，我想睡你，小齐会开个价给我吗？”
齐之侃脸色变得煞白，嘴唇哆嗦了两下。
蹇宾扯起了一个笑容，“你怕什么？”
“属下没有……”
“你是怕他们知道了？”蹇宾挑眉，“知道了又怎么样？谁敢动你？”
“在钧天，还没有人敢吧……”齐之侃勉强笑笑，抬眼看了看后视镜里的蹇宾，“我没怕……”
蹇宾眯着眼睛看着这个自己一手养大已经成为所谓“战神”的男人。
自钧天政变以来，齐之侃一直很抗拒蹇宾的感情，尤其是在有了战神之名之后。
蹇宾明白他的意思：之所以不想承认他们的伴侣关系，是因为一旦承认，他们都会有弱点。
齐之侃的软肋是蹇宾，蹇宾的弱点是齐之侃。
而现在的局势，不允许他们任何一方有可以被攻破的弱点。
蹇宾没再说话，两人一路无言。
此时蹇宾并不知道，预计下午落地的执明早已经下了飞机。
执明是清晨到的。
下了飞机直接钻进一辆黑色汽车，倒在后座上死活不起身。
“你又闹哪一出？”莫澜烦躁地摁着车笛试图驱赶人群，“一甩手就是一个月，我每天都快被那些情报烦死了你知不知道？”
“别磨叽！”执明揉了揉太阳穴，“最近情况怎么样？”
“都安稳着。没事……”莫澜答道。
“是吗？”执明盯着莫澜在后视镜里映出的眼睛，“我可不相信这些人就那么安静的待了一个月……先去你那吧……我走了一个月，钧天应该发生了很有趣的事情吧？”
“你不回大宅？去我那？”
“回去干嘛？等着被蹇宾训斥？”执明皱眉看他，“你嫌我太清闲了是不是？我要不是提前改了时间，只怕这时候，他的人就把我绑回大宅去了……”
“那你也不能……”
“闭嘴，开车！”
莫澜讪讪地闭上嘴，车子驶离机场。
“对了……”
“什么？”莫澜从后视镜看执明。
“你培养的那些人？近来有没有些进益？”，执明拨弄着打火机，“我需要几个能帮我做大事的人。”
“那你得等一阵子……不过，凭着美色惑人的，我倒是有几个……啧啧啧，谪仙一般的人啊……”
“你觉得好的，自然是不差……有件事我要提前告诉你，今天，借你的地方，我要解决个人……”
“谁？”
“该死的人……”执明咔哒一声合上了打火机盖。
陵光下午终于睡醒了酒，换了件干净的衣服去医院。
魏老早就在等着他。
“魏老……”陵光比起清晨时分的死气沉沉，现在看上去精神了不少。
“你要做的事，我拦不了，也不想拦……只一句话，好自为之……”魏玹辰对这个本雄心壮志如今却颓废自此的少将军已经把那能说的都说尽了。
“魏老！”
“我看着你长大，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魏老叹着气，“一次错误不算什么的。”
“我也想过去……可我真的过不去……”，陵光红着一双肿成桃核似的眼睛，魏老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只觉得手腕一紧，陵光死死地抓着他的手，手指在视线盲区敲着：查得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不出意外，下个月该有结果了……”魏老不动声色地拍着陵光的手。
“继续……”
陵光抬头看了看四周，警惕提防着周围的一切。
“怎么了？”魏老敲着他的手。
“蹇宾派人监视我，找个机会，内部清理了他们……”
“明白。”
魏玹辰目送陵光离开，站在医院大门前重重地叹了口气。
一个小护士气喘吁吁地跑来叫道，“魏院长！有个人找你，说是什么新来的医生……”
“知道了……”
钧天，终究是要变天了……
魏玹辰这样想。
政务厅·齐之侃办公室。
“齐少，我们的人到了机场，没见到执少，查了航班才发现，执少坐了今天早晨的飞机回来，还有……”那人沉吟片刻，凑近齐之侃道：“今日，陵少去了医院，见了魏玹辰。”
齐之侃眉毛一跳，脸上的表情也因此凝重了些许。
“你下去吧……我都知道了。”
“是……”那人转身出去。
齐之侃在房间里踱了几步，忽然快步朝门外走去。
政务厅·蹇宾办公室
蹇宾正在看今天的工作汇报。
文件夹刚刚合上，齐之侃便敲了门。
三长一短。
“进……”蹇宾道。
“蹇少……”齐之侃急道，“执明回来了，属下失职，没绑他回大宅。”
“我知道了。执明一向鬼心思多，他不受拘管惯了。不算什么大事。这么着急做什么？”
“陵光……陵少去了医院。”
“他终于清醒了？”蹇宾挑眉，“总算是不用每天醉生梦死了。”
“他见了魏玹辰！”齐之侃焦急道，“他去见了魏玹辰。我怕……”
“放心，所有的事都在掌控之内。”蹇宾笑着看着齐之侃，“你急什么？”
“我怕……我怕他……”
“怕他推翻我的掌控？怕他取代我的位置？”
“您知道的，他有这个能力……只是……”
“我手上还捏着他另外一个命门，放心，只要他的心还陷在情里爬不出来。我就不怕他翻出天去。”
“是……”
“对了，一会你去接执明吧。把他给我押回大宅！”蹇宾沉思半晌说道。
“我找不到他啊……”齐之侃叹气，“谁知道他又去了哪里……”
“你放心，等他惹出了事来，莫澜自然会给你打电话的。”
“是。”齐之侃转身要走，又被蹇宾叫住。
“帽子歪着，衣服上都是褶皱，也没注意抚平。”蹇宾给他整理着衣服，手却不安分地游走在齐之侃的身上，“下次，我们尝试在大宅里做吧……楼梯间后面的储物室，我觉得不错……”
齐之侃脸色绯红，蹇宾跟他讲话的时候故意凑近他的耳朵，呼出的热气让齐之侃觉得心里发痒，脸又红了几分。
“去吧……”蹇宾小小地咬了齐之侃的耳垂。
齐之侃出蹇宾办公室的时候脸颊发烧，心跳加速，想起上午时的事，登时脸色更红。
果然，下午六点半，齐之侃接到了来自莫澜的电话。
那边莫澜的声音似乎很是急切，对面乱糟糟的，应该是在打架。
“好的，我知道了。”齐之侃收拾自己的东西。
楼下的车只剩蹇宾的那辆，而蹇宾下午去了码头，直接回家了。
齐之侃咬咬牙，摸出钥匙，开车出去了。
评论(11)